从“武汉精神”到“金奈愿景”：中印关系迈出新步伐

2019年10月11-12日，习近平主席展开了对印度的访问。这是一场早就“预定”的行程。2018年4月在武汉举行的首次非正式会晤，实际上确立了中印两国领导人举行非正式会晤的年度沟通机制。在2018年6月的上合组织青岛峰会期间，印方就早早地宣布了中国领导人的这一访问行程。

武汉会晤是冷战后中印关系发展进程中的“里程碑事件”。基于这一非正式会晤而形成的“武汉精神”，将在相当长时间内指导中印关系的发展。虽然早在2017年印度总理就提出两国领导人进行非正式会晤的设想，但是洞朗对峙的突然爆发，才使双方意识到举行高层领导直接会晤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2018年4月的武汉会晤，实现了2017年洞朗对峙后的中印关系“重启”，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一系列沟通机制的陆续恢复，在彼此敏感的核心问题上能够互相考虑到对方的关切。例如，印度在参与美国的“印太战略”过程中，莫迪在2018年6月的香格里拉会议上特意强调印度的战略自主性，印度将坚持独立自主的外交及其“印太战略”的包容性（也就是不限于美日印澳四国）。

在中印双边的重要问题上，也有部分新突破。例如，恢复了两军高层交往，敦促双方边境武装力量采取措施来稳定边境形势，中印边界问题特别代表会议中还提出要致力于实现边界问题的“早期收获”。加上两国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的设立，“中印+”合作机制的启动，都为两国关系的发展注入了新能量、新动力。

2019年10月的金奈会晤，在“武汉精神”的基础上，深化并发展出了中印关系的“金奈愿景”（Chennai Vision）。正如莫迪总理称，“武汉峰会给中印关系注入信任和新动能，而‘金奈愿景’将成为中印关系新时代的开始。”在金奈会晤中，在构建合作机制和两国人文交流等方面，都迈出了一系列新步伐。

首先是新设立了中印高级别经贸对话机制，这一机制旨在加强两国经济发展战略对接，不仅涉及中国对印度增加投资，探讨改善两国贸易不平衡的具体举措，甚至双方提出要探讨建立制造业伙伴关系。这无疑将会给莫迪政府的“印度制造”倡议注入强劲的推动力。

其次，人文交流再上新台阶。印度选择金奈举行非正式会晤，特别是两国领导人在马哈巴利普拉姆古寺庙群中参观交流，本身就是文明互鉴之举。金奈及其所在的泰米尔纳德邦历史上就同中国存在紧密的海上贸易联系，福建泉州甚至还留下了不少泰米尔人生活的历史痕迹，印度教遗迹在泉州也有存在。发掘出两国悠久的文明交流纽带，以此为符号开展当下的广泛交流，无疑是要为两国关系注入更强劲的精神推动力。

正因为文明的联系，本次金奈会晤决定福建省和泰米尔纳德邦、泉州市和金奈城要建立友好省城关系。同时，2020年是中印建交70周年，两国要借此举行“中印人文交流年”的一系列活动。

再者，双方在致力于加强在国际和地区事务中的协调与合作中，达成重要共识。武汉会晤以来，国际形势和地区形势都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印度也深刻地感受到原有的国际秩序正在被破坏的风险，因此期待中印能共同努力推动开放和包容性的全球贸易安排。一个开放、包容、繁荣、稳定的周边地区环境，同样是印度经济发展与建设所需要的。因此中印两国都有确保地区繁荣和稳定的共同诉求，这就为“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的早日达成奠定了基础。

除此之外，金奈会晤还探讨了逐步将“中印+”合作向南亚、东南亚、非洲拓展，以此打造更加畅通的地区互联互通网络。这将是对“中印+”合作机制的重大拓展。同时，在边界问题上也将谈判探索建立新的信任措施等。随着后续的工作与跟进，相信“武汉精神”与“金奈愿景”将得到更加清晰的呈现。

本文作者为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研究员。